南麓随笔
副标题

《重庆小面》白宴宁

对小面的记忆只尘封在重庆早些年。我从来不喜欢那种擦的闪闪发光的桌子和一抬头就能望见的那种白色的节能灯。不同的是,到时有一个记忆让我难忘——记忆中的那个旧摊子。
   

从小在外乡长大的我对重庆的记忆本来就少的可怜,但小米却为其中一个着实重要的插曲。
 
 

我第一次迈进那个摊子,是在搬家去那儿的时候,倾斜的桌椅,零零碎碎残留着油渍的墙角,以及煮面的灶台上细碎的葱和面屑,还有几滴和着油汤的酱油。我直感一阵反胃,但面已下锅,不好意思在离开吧。我尝试着静下来,目光落在锅里——蒸腾的热气,梦幻的白烟;在徘徊,在萦绕。
   
 

许久。面端上来了。却与原本的印象大相径庭白白净净的瓷碗似玉,晶莹剔透的红油被盛着,且荡漾着。面条浸在其中,充分吸收了红油,黄澄澄的。风扇吱呀吱呀的,油面上有些许微波,上边撒上了些咸菜,芝麻和香菜,色并非亮丽,但却引人注目。凝视许久,便用筷子挑起几根放入口中,当它触到舌尖的那一刻,那种重庆小面独有的麻辣鲜香在口中荡漾开来。它们勾起味蕾,烟花般绽放在唇齿间。一口吞下,口中还将尽未尽,残留着消不尽的余香。一碗下肚,使冬日更加温暖,很惬意;打个嗝,仿佛那火热的气息融化了冬日的严寒。
   
 

付钱。我吃过许多的面,牛肉面,炸酱面,肥肠面,碗杂面。但回过头来,回到最初的时候,五块钱一碗的小面却一反既往地令人回味留长。
   
 

几年后,我们又搬了家。
   
 

新住所很漂亮,是繁华的都市。夜晚灯火辉煌,小面馆是极多的。逢一个夜晚,父亲和我一起回家晚了,还没吃晚餐。夜市里餐馆、小吃也不少,但我和父亲却选择了一家面馆,擦得闪闪发光的桌子和抬头即望见的白色的节能灯。不一会儿,面端上来了。满心欢喜的我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但只有一种苦涩填满口腔,不尽人意。
   

于是,我开始怀念那个旧摊子。
   

多年后的今天,我这才从中体会到那碗小面中独特的味道,那便是怀念。
   

一个人的小面史,是冬日里最暖的那份惬意;一个人的小面史,是瓷碗底最美的那抹色彩。一个人的小面史,是记忆,是怀念,是流年中那张用不褪色的照片。